这部处女作打败了金棕榈,成为2015年法国申奥片
2015法国申奥片:《野马》
作为法国的“广电局”,法国国家影视中心CNC每年都会组织一个由法国电影界人士组成的委员会来选出代表法国角逐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电影。跟很多国家一样,这个选择并不在于是不是“年度最佳法国电影”,而是最迎合美国人口味,最有可能杀进最终提名名单的电影。今年委员会是由这七个人组成:
蒂埃里·弗雷莫(戛纳电影节艺术总监)
迈克尔·哈扎纳维希乌斯(《艺术家》导演)
Jean-Paul Salomé(法国电影海外推广UniFrance主席)
Alain Terzian(法国电影学院主席)
Serge Toubiana(CNC预资项目委员会主席,法国电影资料馆馆长)
纳塔莉·贝伊(法国女演员)
梅拉尼·罗兰(法国女演员/导演)
最终共有五部电影进入了候选,它们是:戛纳电影节金棕榈最佳影片《流浪的迪潘》,戛纳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市场法律》,威尼斯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玛格丽特》,戛纳电影节导演双周单元《野马》,以及入选洛迦诺电影节的《美好时节》。
虽然近几年奥斯卡因为投票机制的革新,使更多具有较高艺术价值的外语电影能突围甚至获奖,比如,《爱》《绝美之城》《修女艾达》等都比以往奥斯卡最佳外语片获得者更有说服力。但是很多国家在选送影片时仍然遵守“政治正确”“社会批判”等迎合奥斯卡学院成员口味的标准。而对于今年的委员会来说,《野马》或许比《流浪的迪潘》《玛格丽特》更有可能讨奥斯卡学院派的喜欢。
值得特别提及是,这部影片是法国、德国、土耳其等国合拍片,也是土耳其女导演艾葛温处女作。尽管本片导演毕业于法国知名电影学府LA FEMIS且长期在西欧生活,但这部代表法国参加奥斯卡最佳“外语片”角逐的电影却几乎没有法语,是一部不折不扣的土耳其语片,能战胜今年包括金棕榈得主在内的其他法语片实属冷门,也引发了网络上一片哗然。这不经让人联想起2012年奥地利导演哈内克执导法语片《爱》(也是当年金棕榈),最终却代表奥地利赢得了当年的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只是这次情况正好与之相反。
不过,《野马》自戛纳首映以后的确收获多方好评,法国媒体综评高达4.0分,也力压金棕榈《流浪的迪潘》(3.6分)。作为一部没有明星,没有获奖,非著名导演还是非法语的小众艺术处女作,截止到9月中旬《野马》在法国已经收获了43万人次观影的票房佳绩。影片在六月中旬上映,因其口碑和票房,至今仍可在部分法国院线里发现它的踪迹。
野马 Mustang(2015)导演: 蒂尼斯·艾葛温
编剧: 蒂尼斯·艾葛温 / 艾丽斯·威诺古尔制片国家/地区:法国/德国/土耳其片长:100分钟
语言:土耳其语
奖项:入围2015年戛纳电影节导演双周单元
陀螺凡达可 ★★★★ 4/5
菲德里戈 ★★★★ 4/5
柳 莺 ★★★☆ 3.5/5
babydog ★☆ 1.5/5
陀螺凡达可
安纳托利亚的《处女自杀》。尽管没啥新意,且最后一段为了增添戏剧冲突而安排的犯罪元素过于刻意突兀,但手持摄影成功捕捉到最细腻动人的时刻,作为处女作来说很不错,同为La Fémis毕业导演作品,比去年的《派对女孩》好多了。
用一种情欲化的方式去书写对情欲禁锢,使得这个本有可能陈词滥调主题变得至少惹人眼球。尽管仍旧难逃主题先行的泛政治化姿态,对社会处理也略显单薄。但点睛的卡司和扎实视听与剧本细节,还使其具备上乘青春片品质。自然、流畅、真切、动人。
柳莺
动人、细腻,出乎意料地好。La Femis出身技法上难免和法国电影比较亲近,但用来表现这个主题,却恰好增添了一份自由的气息。
菲德里戈
政治意味大过影片内旨的一部片子,但还是被真切地打动。选角、摄影、故事的叙述都很不错。土耳其女孩们真漂亮,阳光明明暗暗地几处特写打在她们年轻的躯体上,喷薄着反叛的能量与青春的骚动。它向人们叙述了一个不容置否的事实:无论何时何地,压迫依旧在,反抗依旧在。
文 | 柳莺
在“女性主义”已经沦为一个简单粗暴的文化符号的今天,有太多的艺术创作可以轻率地扯过这张大旗,用以包裹或似是而非,或沉闷乏味的内容。《野马》却通过柔软到极致的影像表达,巧妙地避开了符号化的陷阱,在一种舒缓的气氛中逐渐积聚力量,完成其社会批判的使命。晃动的手持摄影无时无刻地捕捉少女鲜活的动感,在其他作品里可能略显做作的逆光镜头,却恰如气氛地烘托出一种只属于青春的美好。当所有的甜美聚集在一起,正面遭遇现实的悲剧,一记又一记的闷头对撞后,《野马》才真正现实出它的质感。
《野马》用细腻的笔触开掘女性欲望,手持摄影机无限地贴近少女们的身体,仿佛午后阁楼切切耳语。镜头中,肉体代表青春的诱惑,更是反叛的符码,风中飘扬的长发,与时刻包裹着头巾的穆斯林妇女形成鲜明的反差。男女地位的尊卑,仅通过一场足球比赛展现得淋漓尽致。尽管电影中的大多数场景都发生在封闭的家中,观众却得以通过略带幽默的对比,迅速地捕捉到创作者的不满。电影中的包办婚姻,并非完全负面,在对于这一传统的处理上,导演保持了自己的冷静,却丝毫不掩悲观——这套冗长复杂的社会仪式中,运气佳者得到真爱,反之则盲目毁掉一生。而正是这种不确定性,凸显着女性选择的无奈。绝望的生活需要出口,于是一百公里以外的伊斯坦布尔就成为女孩们想象中唯一的救赎之地。遥远的都会代表身心的自由与思想的开放,一个似乎触手可及,却又远在天边的乌托邦。
德尼兹·嘉梅兹·埃古万虽然来自土耳其,却是在法国最负盛名的“法国高等国家影像与声音职业学院”(La Fémis)求学。作为法国未来电影精英从业者的摇篮,La Fémis的学生作品有时会被指责太过空洞,对主题的处理沦于八股文式的死板。不过,带着鲜明法国印记的《野马》,虽与印象中的土耳其电影风格相去甚远,但却展现出一种文化交汇的活力。电影在保证剧情流畅的同时,并未放弃对诗意情调的慢速刻画,一些看似闲散的镜头,在不经意间直击人心。贯穿全片的跳跃剪辑,营造出青春独有的动感,仿佛一群正在玩着跳房子的少女,一蹦一停间皆是无限美好。如果说十六年前的科波拉试图用《处女之死》剥开家庭教育伪善的面具,那么《野马》则无疑带着第三世界导演更切肤的社会关怀。她的高明之处,正在于摒弃了一切符号化的猎奇呈现,冲淡刻意煽情的段落,让年轻的女孩们用身体和面容说话。《野马》以充满希望的结尾收束,不屈不挠的小妹终于带着待嫁的姐姐奔赴远方,如同脱缰的困兽迈出了通往自由的第一步。导演在讲完一个圆满的故事之外又留下一丝不确定的余音,甜美青春赐予的力量,最终究竟能否刺破保守的黑暗,女孩今后的命运如何,亦任凭观众想象。
(Deep Foc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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